3年的棉花临时收储政策将棉花产业保护得犹如温室的花朵,不知外面冷暖。
小编在采访中了解到,在棉花收购“新常态”下,各方都有意识地根据价格信号调整棉花生产经营策略,市场化的棉花购销体系正在悄然形成。只不过,在第一年,新旧观念、新旧运营方式、新旧风险控制措施的交替与摩擦显得尤为剧烈。
明年估计还得减
湖北是长江流域棉花主产省之一,进入秋冬,江汉平原上种棉农民没有了丰收的喜悦,籽棉收购价格每斤仅3元,比他们的心理预期少了整整1元。
潜江总口农场一分场农民老丁种了15亩地,已经卖了5000多斤棉花,“旱田只能种棉花,一个月没有下雨,一亩地产量才400多斤,赚不到钱。”总口分场陶合岭分场支部书记陈新年说,“棉花是个费工的事情,如果不请人,还能保本,如果雇人,今年肯定赔本。4元才能保本。”
他算了笔账,收购价格现在每斤3.05元,天气不好单产也减了,绝大部分农户亩产从800斤降到只有400斤,算下来一亩地毛收入1200元左右。现在人工贵,雇人捡花每亩需要500元,加上种子、化肥、农药,一亩地得倒亏100元到200元。
陈新年观察今年总口农场棉花种植面积已经减产了60%,明年估计还得减。
市场博弈
“收多了,后市如果价格再跌,是亏;收少了,固定资产投入进去了,折旧费都收不回,还是亏。”一家收购企业负责人介绍。面对系统性风险,不能靠那政府补贴运转的企业重新摸索市场规律,寻找新的盈亏平衡点。
荆州市公安县楚都棉贸有限公司总经理杜成忠告诉小编,之前预计今年能收到去年收购量的一半,600万斤到800万斤,这个保守的目标难以完成,到10月底公司才收了80万斤。300名工人现在只剩下50名在岗。
据了解,由于收购量小,有些公司甚至不需要农发行的贷款,靠企业的自有资金就可以满足棉花收购资金需求。不过对于大型收购企业,则感到资金前所未有的紧张。以银海棉业为例,企业收储资金主要靠农发行贷款,1.3亿元资产做全额抵押,到现在银行只放了6000万元贷款,资金有缺口,也不敢收多了。
其实,更让市场化收购省份恐惧的来自新疆的棉花收购企业,新的补贴政策让这些企业能拿到充足的原料,又具有价格优势。潜江一家大型棉纺厂负责人蔡宗波说,“新疆棉花每吨1.39万元,减去500元交通补贴,算下来比本地棉花还便宜400元。
保持低位运行已成定局
尽管棉花价格相较于之前已跌去近三成,市场仍普遍认为后市价格缺乏上行动力。郑棉1501期货合约在9月25日的一根大阴线至今让业界不敢掉以轻心,当日1501合约一度跌至每吨1.247万元,“谁也不知道1.3万元的底部是否还会被击穿”。
不乐观的价格预期,让棉花产业各相关方都选择稳健的经营策略避险。棉纺企业则把原料库存从1到2个月压到20天。蔡宗波说,纺织行业依旧低迷,临储造成我国储备棉近千万吨,占到世界库存量的一半,再加上世界棉花价格也处于下跌之中,“看不出有什么利好能让棉花价格上涨,需要一点原料就进一点。”
在高风险面前,继续对内地棉花企业投放收储资金贷款的银行机构信贷政策更为严格。采访中,小编了解到,商业银行纷纷退出棉花收购领域,作为政策性银行,农发行按照国家在新疆实行目标价格改革试点的部署,把新疆作为棉花收购资金供应的主要地区。对于内地棉区,农发行则以优化客户结构、防控市场风险为主要目标,积极打造优质战略性客户群,支持企业以市场化的原则随行就市开展收购。
湖北农发行在解读今年的棉花收购信贷政策时,提出“地方政府如果为防止农民卖棉难,要求农发行对不具备贷款资格的企业发放贷款,要本着“谁出政策谁负责”的原则,由当地政府承诺风险托底,农发行将配合当地政府做好收购工作。”
他们评估“棉花价格下降并保持低位运行已成定局,各市场主体将面临惊涛骇浪的市场考验。”